多年以前

大約就在唸大學之後的那段日子裡
常常會把自己弄得很憂傷    想得很懺情

 

倒也不是為了博取同情還是標新立異
真正的原因或許只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以及那一點點生活的壓力和命運的玩笑所使然

 

我了解
生命是需要深刻的體悟來轉換成力量的
於是乎
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刻
一個人就會騎著車到海邊走走

 

越過那高高的堤防
就會看到藍藍的大海
大海過去
就會見到更蔚藍的天空和片片白雲

 

海是浪花的家
天空是白雲的故鄉
我卻不知自己的歸屬在何方…

 

海灘上總有幾對情侶 一邊走 一邊笑
他們指著天    指著海    指著雲    一起發誓
發誓    要永遠在一起

 

有時
他們會在沙灘上畫起心型
有時
他們會用竹子寫上我愛妳
但不久後    當漲起潮    海水一來
就將一切沖走

 

那時
我不明白愛情
也不明白有時愛情就是如此脆弱
只在一瞬間
就化為無影無蹤

 

多年以後
當我再一次走到相同的海灘
看到相同的場景
好像什麼都沒變
其實    人事變了
我也變了

 

那不變的是什麼?!
或許是遺留在那年夏天
戀人傷心掉下來的眼淚…

清早的公車上
總有許多孤單的老人獨自到醫院看病…

 

而他們最常做的就是看著窗外    沉思…

 

我很想知道
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或許是遠方的朋友
或許是故鄉的親人
或許是家裡的小貓
或許是昨夜的剩菜沒吃完

 

或許, 有太多的或許…

 

年紀都這麼大了
牽掛卻一樣沒少…

 

我知道
有一天
我也會變得那樣老
我也會同樣地    胡思亂想…

 

當歷經滄桑    臉上佈滿皺紋時
在那個時刻
在我心中    最深的角落裡
一定還會住著
最美麗的妳…

今早坐車上班的時候,
看見一個女生的背影很像妳…

 

雖然沒看到正面,
但她的舉止看起來就是讓人很舒服…

 

我當然知道那不是妳,
只是在偶然的轉瞬間,
卻浮現妳的笑臉…

 

我笑笑自己的恍神…

 

沒多久,
那女生在公館下了車,
我想應該是台大的學生吧 ?!

 

公車搖搖晃晃中,
思緒也漸漸的遙遠…